当众多投资者还沉浸在接近历史最高点的美股行情带来的喜悦中时，一位曾经准确预见到了2000年和2007年美股大崩盘的著名投资人却发出了可怕的警告，称下一次崩盘已经迫在眉睫，标普500指数将损失67%，未来十二年内，美国股市和债市的整体回报都将是负数。

　　曾经是大学教授，现在却化身对冲基金经理人的胡斯曼（John Hussman）在近期递交客户的一份报告当中指出，其实这个简单的知识点，历史每隔不久都会固定教授一遍，只是我们的投资者从来就拒绝学习。他说：

　　“当美国政府（1913年之后换成了联储）一心想要通过大力打压利率来降低货币成本，而同时投资者又日益倾向于投机——我们很快就会达到那个境地——这个组合不可避免地就将造成非理性繁荣，而之后大概率就是崩盘，造成巨大的经济破坏，其规模将远超过降低货币成本的预期收益。”

　　在美联储一侧，今年3月以来，他们已经将利率降低到了零，宣布了无限度量化宽松，开始购买企业债券，还宣布将启动购买州和地方债券的计划。所有这些刺激联合作用之下，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已经发生了惊人的扩张。在2019年短暂地低于4万亿美元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现在已经达到了近7万亿美元，而且大多数观察家都相信这个数字还会持续增长。

　　虽然说起来，美联储的这些紧急动作似乎更多是激起了投资者的忧虑，而非贪婪，但是胡斯曼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对低利率和廉价货币的反应将真正占据上风。到那时，非理性繁荣就将到来。他说：

　　“一旦那些渴望收益率的投资者向着从众心理投降，相信在这种超低利率环境之下，自己‘别无选择’，那么，整个金融市场的架构都将发生改变，不再是基于生产性配置资本，而是变成了追逐收益率的投机。”

　　胡斯曼补充道，到了最后，投机的不断推动下，价格就会达到与未来现金流不成比例的水平，这实际上就等于板上钉钉，确定了这些资产的长期回报率将是零，甚至负数。

　　换言之，在胡斯曼看来，联储压低利率的做法其实是在迫使投资者去承担他们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考虑的风险。在美国国债收益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下，投资者就将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在安全的债市当中获得他们期待的收益，于是只好转向那些风险更高的资产。

　　胡斯曼深入研究了联储政策对股市和债市预期回报的影响。截至10月16日的，他的研究模型显示，一个传统的，六成股票、三成债券和一成现金的投资组合，未来十二年的年均预期回报率将为-0.91%。

　　不久前，传奇投资人格兰瑟姆（Jeremy Grantham）创建的GMO也发表了类似的悲观预期，认为未来七年时间里，股市和债市的预期回报将分别为-5.8%和-3.5%。

　　胡斯曼表示：

　　“我们当然也希望局面能够有所改变，比如联储那些教条的干预主义者可以意识到他们正在引领经济走向金融灾难。哪怕真的发生了那样惨不忍睹的一幕，联储能够吸取点教训也好。”

　　胡斯曼指出，联储政策的各种副作用，完全可以通过市场的估值和内心变化实时看到。他说：

　　“想要知道一个特定周期结束时，市场到底会有怎样的长期回报或者损失，当下的估值其实可以提供极大的帮助。”胡斯曼解释道，“投资者至少应该明白，当那些可靠的估值指标都大幅度超过历史正常水平，未来的股市回报率就极可能大幅度低于历史正常水平。”

　　不过，对于胡斯曼而言，要让他做出最终的极端悲观判断，除了估值之外，还需要另外一个要件，即他开发的“市场内心”，一个“反映投资者投机性心理是否存在”的指标迅速恶化。目前，胡斯曼发现“市场内心有所改进”，因此他的短期立场是中立。问题在于，长期立场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胡斯曼表示：

　　“我的判断是，我们当前这周期结束的时候，甚至到下一个周期当中，标普500指数会跌到1200点以下。我依然预计在这个周期结束时，大盘将损失掉大约三分之二。”

　　显然，胡斯曼的判断与那些华尔街大机构迥然不同，后者要比他乐观得多。虽然目前，华尔街策略师们给出的2020年年底标普500指数目标点位与当下实际点位相比要略低一些，但是这样的预测无论如何都和崩盘不沾边。

　　还有，华尔街的普遍预期是，标普500指数每股盈利2021年将同比增长大约17%。众所周知，股价上涨有史以来最重大的推动力就来自利润率的扩张，因此这预期显然是个利好消息。

　　事实上，胡斯曼当下这样的观点已经坚持了很久了，他近年来多次预言美股将下跌60%以上，还说可能会有长达十年时间回报率都是负数，虽然大盘持续上涨，但他的立场始终不变。

　　不过，如果据此就说胡斯曼是一个不走脑子的万年熊派，显然并不合适。毕竟，他曾经有过非常辉煌的表现记录：

　　2000年3月，胡斯曼曾经预言说科技股票将下跌83%，然后从2000年到2002年，纳斯达克100指数真的是不多不少就跌了83%。2000年，胡斯曼曾经预言说标普500指数接下来十年间的累积回报率将是负数，事实果然如此。

　　2007年4月，胡斯曼曾经预言说标普500指数可能下跌40%，而事实上，该指数在2007年到2009年的大崩盘当中损失了55%。

　　只是，胡斯曼最近的市场表现确实不大匹配他的名头。去年间，他的Strategic Growth Fund回报率只有2.4%，在同类产品当中排名在第47个百分点，而近三年年均亏损1.4%，排在业界第23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