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戴蒙和贝兰克梵的时代 华尔街将走向何方?

  来自皇后区的戴蒙(Jamie Dimon)倾诉欲旺盛,偶尔会暴脾气上头,而来自布鲁克林区的贝兰克梵(Lloyd Blankfein)则是个光头矮子,满嘴的俏皮话,如果是在另外一个次元里,也许这两位地地道道的纽约人完全可以担纲出演一部票房大卖的《新难兄难弟》。

  《彭博商业周刊》网站刊文指出,现在,这两位全球银行业的顶尖人物——戴蒙执掌着JP摩根大通,而贝兰克梵执掌着高盛——都已经宣布了退休计划,要逐步交出自己的权力了。在金融危机十年之后,现在已经六七十岁的一代人都要开始思考自己公司的未来了,一场换代潮正悄然席卷华尔街。

  戴蒙和贝兰克梵的表现都可圈可点。他们都是在2006年登上公司首席执行官位子的,时间只相差六个月。当时,金融资产的全球性癫狂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已经是危机爆发的前夜了。只是,危机并没有能够让他们名声扫地,相反却让他们变成了更加耀眼的明星——至少相对于华尔街上的其他人是如此。他们也都遭遇了动荡局面的考验,比如高盛被贴上了“吸血乌贼”的标签,而JP摩根则爆出“伦敦鲸”丑闻,遭遇62亿美元的交易损失。在一波一波的冲击下,他们一起目睹着其他同行的倒下,比如美国银行的刘易斯(Ken Lewis)于2009年,富国银行的斯坦普夫(John Stumpf)于2016年相继黯然去职,但是他们成为了大银行中的硕果仅存者。

  现在,他们的继任计划将让人们了解到他们的公司将向着怎样的方向前进,而谁将成为这一代华尔街人中的不败枭雄。继任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一位高管穷尽整个职业生涯的努力,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上,让他们去围绕自己的离去制定计划,是非常强人所难的,但又是必不可少的。在银行业的历史上,首席执行官过于恋栈,结果既损害了股东利益,又搭上了自己晚节的例子不胜枚举,比如前面提到的美银的刘易斯就是其中之一。猎头公司Options Group负责人卡普(Michael Karp)2016年接受彭博采访时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人的控制欲都很强,他们尽可能长时间做下去。”

  不过,该来的一天迟早是要来的。1月间,JP摩根宣布,戴蒙将再执掌公司五年,他们还提名公司最大两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史密斯(Gordon Smith)和平托(Daniel Pinto)为联席总裁。这显然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意味着现年已经62岁的戴蒙如果会很快退休,则史密斯和平托中的一人将接替他的位置;不过,如果戴蒙真的再做满五年,则现在都已经年过60的史密斯和平托恐怕就没有多大机会了,更可能的接班人将从那些年轻的副手,如雷克(Marianne Lake)、爱多士(Mary Callahan Erdoes)或者佩特诺(Doug Petno)当中产生。

  3月12日,高盛也发表了声明。联席总裁施瓦茨(Harvey Schwartz)突然辞职,宣告他与所罗门(David Solomon)之间长达十五个月的竞争戛然而止,后者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总裁,看上去已经成为贝兰克梵板上钉钉的接班人。可是,继任计划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当领跑者之一突然出局,剩下的一位往往也未必会如愿。不论怎样,《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尽管现年63岁的贝兰克梵说起退休问题总是语焉不详,但是他很可能在年底,即高盛迎来150岁生日之前就宣布辞职。

  事实上,这些人事变化完全可以说是整个华尔街的缩影。2月间,私募股权巨头黑石任命格雷(Jon Gray)为总裁和首席运营官,高度疑似在为创始人之一、首席执行官苏世民(Stephen Schwarzman)安排接班人。此外,近几个月当中,私募股权公司KKR、Carlyle和Apollo Global Management都宣布了重大人事任命。

  现年56岁的所罗门是一位生意人,从公司投资银行业务一路攀升上来,最终成为头面人物之一。他的出位端赖于贝兰克梵在董事会面前给予的决定性支持,而这或许是说明,贝兰克梵认定高盛不能再由交易商来担任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了。贝兰克梵自己是从黄金销售员起步,后来执掌公司的固定收益部门,最终成为首席执行官的。在后金融危机时代,由于低利率和市场环境的平稳,高盛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从交易当中获取巨大的利润,这直接导致了该公司的表现不及其他同行。

  9月间,高盛宣布了在未来每年新增营收50亿美元的计划,其中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将更多资金投入Marcus部门的消费放款业务。这是一个转型的标志,意味着高盛很快就要更多进入保险、抵押和汽车贷款等零售银行产品市场——这将使得他们看上去和JP摩根更加相似。在过去,这些单纯的产品曾经长时间受到高盛管理层的蔑视,可是现在,高盛的态度似乎已经发生了转变,开始相信公司未来的成功要靠着建立长期的伙伴关系,而不能再像对待交易对手那样对待客户了。对于华尔街的这家投资银行巨无霸而言,这种向现实低头的姿态其实颇伤面子。

  在JP摩根,戴蒙或许还将掌权更长的时间。他一直坚持接班人必须从公司内部产生,说明他非常看重延续性。在金融危机期间,JP摩根扮演了避风港的角色,他们吞下了两家破产的银行。近年来,戴蒙不断运用自己的优势步步进取,从竞争对手的手中夺取交易和信用卡等市场的份额,还靠着进军科技领域获取了巨大的利润。过去十年里,JP摩根的股价累计上涨200%以上,让贝兰克梵公司的69%相形见绌。贝兰克梵现在只要能不时在推特上发表一些看法就已经心满意足,但是戴蒙却扮演着活跃得多的角色,从最低工资到医疗卫生,在各个热点问题上不断高调发声,甚至还计划拉上巴菲特(Warren Buffett)、贝佐斯(Jeff Bezos)一起开公司,解决药品价格过高的问题。

  如果真的按照计划做满五年任期,则戴蒙执掌JP摩根的时间将达到十七年,引领公司走过了三种截然不同的环境——金融危机、复苏,以及看上去高度可能的加息周期。当他最终挥手告别的时候,戴蒙有一个心愿,正如他在2014年时说过的:“大家会说,我们将会想念那个混蛋的。”

关键词阅读:戴蒙 贝兰克 高盛 华尔街

责任编辑:史文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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